歡迎光臨人類學-盧克•拉斯特


第3章 民族誌
民族誌是人類學為了調查、探究文化錯綜複雜的細節,而發展出來的特殊方法;同時也是這個學門書寫文化的工具。

當代民族誌的發展與布羅尼斯拉夫•馬凌諾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 是密不可分的。他倡導長期跟特定人群一起生活的研究方式。他建立一套系統性方式,讓研究者得以在人類學框架之下,提出理論、進行實際操作和書寫民族誌。

他寫到,民族誌的目標在於「掌握當地人的觀點,以及他與現實生活之間的關係,並了解當地人如何看待自身所處的那個世界。」他相信要理解另一個社會,你必需跟當地人住在一起,把自己對他們的評斷擱置在一旁,試著從他們的觀點理解其文化。


民族志研究必需建立在至少三項基礎上。
1. 必需用詳實、分明的大綱形式,記錄部落組織與文化自主性;這些大綱要採用具體統計資料來呈現。
2. 在此一框架,填入日常生活當中難以測度的細節和行為模式。這些材料唯有和單當地人密切接觸後,才可能以類似民族誌日記的形式收集而得。
3. 蒐集民族誌陳述、個人的敘述故事、當地典型說法、民俗物件和巫術配方,以上羅列的項目可當作語言材料集成,承載著當地人心理活動的紀錄。

做民族志研究必須把重心放在下列幾個面向上:首先,紮實地記錄文化與文化結構;其次,運用田野筆記,記錄能明確傳達文化經驗的行動與行為;第三,藉由正式與非正式訪談,從當地人的觀點記錄當地人的文化知識。

民族誌,一個含括參與、觀察、做田野筆記、從事訪談的研究方法。它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更廣泛地探討,文化在世界各地人們的生活中究竟扮演什麼角色。

馬凌諾斯基:以尊重、真正理解的態度,掌握其他社會的根本觀點⋯⋯我們必然能拓展自己的視野。如果我們無能擺脫打從出生以來就浸染的風俗、信仰與偏見之束縛,那麼我們將不可能擁有如蘇格拉底般的智慧,徹底明白自己。更重要的是,沒有什麼方法比從其他社會的觀點看待他們的信仰與價值更能啟迪我們的。

今天我們把田野方法稱為參與觀察,亦即針對特定社會、社區或群體-無論是部落的、種族的、已毀壞的或公司的文化-進行有系統的研究調查方法,包括長期參與、觀察、做田野筆記、訪問居住其間的當地人。

參與觀察所經歷的階段:
進入--文化衝擊--建立和諧密切關係-文化理解。
1. 進入
人類學者經由報導人(informant)或諮詢者(consultant) 進入特定團體,所謂的報導人或諮詢者指的是,在民族誌學者認識特定社群文化過程中,固定提供資訊或諮詢的人。關鍵報導人除了引領我們進入他們的生活外,也讓我們能夠理解他們所屬社群之文化。除了和報導人認識、會面並且決定的研究題目和研究族群後,還需要花時間閱讀先前已經完成的民族誌和其他報告,審視研究可行性,籌備研究計劃、巧妙設計研究問題,以及尋找經費。

人類學家有義務遵守倫理標準讓他們的報導人明白,為什麼人類學家需要參與他們的生活,以及人類學家究竟在研究什麼。而且,他們必需將報導人的福利與人身安全置於學術研究之前。

2.文化衝擊
兩個以上的意義體系在身體上交會:表現出來的症狀有焦慮、不合宜的行為、身體疾病。文化衝擊是很自然的反應,因為它衍生自民族中心主義;民族中心主義是任誰也無法逃脫的。

3.建立和諧密切關係
跟該社會、社區或全體成員建立關係,相互信任是此一關係的最大特色。

4.文化理解
文化理解讓民族誌學者自民族中心主義和文化衝擊狀態之中解脫出來,轉而欣賞、理解那經過多方協調而眾人共享共有的意義體系。
作為一個人類學者,最終必需將實際經驗轉換成書寫民族誌。要達到此一目標,需要特別留意範圍更大的意義體系-通常我們稱之為文化;這個意義體系能夠為他者的經驗提供架構,將片段零散的經驗銜接起來,協助人類學家釐清這些經驗。想要成就這個目標,民族誌學者得仰賴觀察與訪談。

民族誌學者必需藉由紀錄文化,才能理解文化。所謂的紀錄,還包括觀察你自己,觀察自身的偏見,觀察民族中心主義如何形塑你的認知,和對特定文化逐漸發展出來的認識。「記錄」也包括以田野筆記為媒介,記錄他者的公共生活。「典型」的民族誌學者得時常寫筆記,規律記錄眼前觀察到的、親身經歷過的一切。

「文化理解」是以直接經驗和參與為基礎,但最終它還是得仰賴密切觀察,以及運用多種民族誌研究方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引導他人和我們交談。

民族誌作為當今一種文類:論書寫民族誌
參與觀察也許讓我們對文化有個模糊的認識,但書寫文化則讓我們聚焦,讓那份理解愈加清晰。

民族誌要能闡明文化的多樣性,和釐清文化在人們日常生活中所發揮的力量;其次,它要讓我們在個人、群體和社會三個層次上,更加明白自己。

民族誌學者對於人們-身為文化體系的行動者-如何表達、塑造他們生活的意涵,產生濃厚興趣。

民族科學的焦點放在可藉由語言清楚傳達的文化知識。

象徵人類學:關注人們如何積極地在文化符號的意涵上不斷協商。所謂的文化符號,意指被人們賦予意義的文化表達方式。不只把重心放在可藉由語言傳達出來的經驗,還關注人們如何在公開儀式與典禮、重要象徵符號、文化隱喻裡表達經驗。人們如何透過象徵符號協商個人經驗。

民族誌書寫為一門詮釋科學:克利弗德(Clifford Geertz) 認為人們在符號體系內創造一個個蘊含文化意義的故事。人們藉由不斷述說這些故事,告訴自己關於自己的一切。文化或符號形式在本質上都是文化性基礎故事。理解文化就像是閱讀一本書。書本和文化體系皆由象徵符號所組成,都需要被閱讀和詮釋。「一個族群的文化,實際上就是一個文本合集,人類學家得從真正屬於該文化之人的視角去解讀。」

民族誌的啟示:它有何益處?
民族誌從多元的場景、觀點和書寫取向,呈現「當地人觀點」,所以它能提供我們「基本資料」-也就是人們在日常生活裡如何分享與協商意義。因此民族誌教我們一些關於我們自己的事情。民族誌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人類生活的複雜性,從對彼此的既定成見,轉變成對對方更深入的理解。梅琳達•華格納總結道:「民族誌藉由描述一個文化而讓另一文化的成員更加瞭解該文化,進而增加彼此的理解。對於一個文化及其人民的刻板印象,早已讓位給更全面的描繪;而所謂更全面的描繪,事實上含括著矛盾與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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