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和其他的時間-奧爾嘉•朵卡萩


出版社:大塊文化,作者:奧爾嘉‧朵卡萩,譯者:易麗君,袁漢鎔
出版日期:2006/09/27

之前曾提過,自己從不曾主動去看描寫大戰的小說,想不到許多的作家,都把大戰的議題包含在書裡,變成背景變成元素,一不注意就選讀到。<<太古和其他的時間>>雖說不全都在講大戰的事,但大戰還是影響了故事中每一個人的命運。<<太古和其他的時間>>的副標題叫「造夢者的神話」,它是一本融合夢境、聖經故事、神話、魔幻寫實、心理學、哲學、和傳說等⋯的小說,雖然十分豐富,但讀起來卻很流暢,不會因為它萬花筒的特性,而暈頭轉向。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的書寫方式很有趣,「時間」在這有點像是在看新聞的時候,記者都會說把現在把「時間」交給誰一樣。標題若是「什麼什麼時間」,就代表現在的聚光燈放在誰的身上,讀者即將要唸到誰的想法,或經歷了。小說中有許多不同人、物、事的時間,朵卡萩用許多不同的視角來說故事,特別的是,不是只有人才是故事的主角,舉凡「遊戲」、「溺死鬼」、「菌絲體」、「果園」、「椴樹」、「死者」等都可以是主角。藉著這樣的寫作手法,彷彿所有的一切的只是「容器」,形體雖然不同,但所有的分子都在其中流動,轉移,共同編織成世界的一個大夢。所以人也可以是樹、是河、是動物,朵卡萩在這之中找到了和諧統一和連結融合。

本書有八十四則關於時間的描述,輪番交替的出現。小說主要背景是在一個位於宇宙中心,叫「太古」的地方。住在太古的居民,很少會離開去別處,人民在這自給自足。然而,戰爭的魔爪伸進了這個波蘭村莊,無情的摧毀和破壞,打著徵收的藉口,強占村民的家園。在戰爭裡看不見人性和憐憫,只有惡意和殺戮的存在。德國人以為自己可以扮演神的角色,決定他人的生死。後來俄國人來了,也沒有帶來平靜,一樣的占領,一樣的瘋狂。終於戰爭結束,沒有死亡的人,回到原本的歸屬,掙扎著重新找回以往的生活,對於破敗的家園,內心除了不捨,還有一份守護著它的決心。

書中的人物角色,我覺得都象徵著某種意義。譬如,麥穗兒,她似乎代表自然和人類的媒介,在和他人交媾的過程中,她的身體變成一個客體接受訊息。同時她也像生育的女神,她用自己身體餵養太古的眾多男性,並且用自己的奶水治癒疾病。而麥穗兒和化身成人的歐白芷樹生下的女兒魯塔,從父母那傳承了和自然界溝通的能力,她能看到太古隱藏的邊界和聽到菌絲體的跳動。魯塔是一個像精靈般潔淨無瑕的女孩,她和森林共生著。當魯塔被德國人和俄國人殘暴的汙辱時,也就象徵著人類對自然的侵犯占據是那麼血淋淋和殘忍。

至於伊齊多爾,我覺得他扮演的是一種先知或使徒的角色,相信上帝,在所有的事物中尋找上帝的道。因為魯塔帶領著伊齊多爾去感受奇蹟和探索神秘,啟發和開示他,要他用心去看去聽週圍的一切,而不是只執著於書中的知識,讓他和上帝的智慧得以接觸,所以伊齊多爾才會如此深愛著魯塔。當魯塔離開了太古,伊齊多爾心都碎了,而且沒有魯塔的引領,他自己也沒力量跨越太古的邊界去到她身邊。

再來,我認為地主波皮耶爾斯基是一個和伊齊多爾很相似的角色。他像個智者,思考許多的問題,像是「惡是哪來的?」、「我是怎麼來的?」、「人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做什麼?」等⋯。他努力的想尋找答案,後來在<<Ignis fatuus,即給一個玩家玩的有教益的遊戲>>裡找到了啟發。這套遊戲是為了尋找出口道路,從上帝創造的八個世界的羈絆中解脫。這八個世界代表的似乎是種生命的週期和循環,從年輕到老。最後在第八個世界裡談到,上帝體驗到在祂之外似乎存在著一種不變的秩序是超越祂的掌控的。到這為止我有點理解不能了,朵卡萩的意思是否是說除了上帝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存在,把所有的一切包含在內甚至是上帝。那麼個存在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體驗到「它」之後就可以超越時間的限制了呢?

我還想談一個人-米霞。我覺得米霞是個「母親」,她是家的中心,有她在家就有光有溫暖。她永遠在廚房裡忙前忙後,煮飯餵飽大家。她的存在為家中帶來一股熟悉感和安定感,她很勇敢堅強,即使害怕也不讓自己倒下。在米霞死了之後,家就不再像個家,沒有生氣和活力,而繼續再待在這,也沒多大的意義,所以米霞的女兒才會帶著最能代表媽媽的一樣物品-咖啡磨,離開了。

闔上了書,對於太古的衰敗,和人事的變遷不勝唏噓。好好的一個故鄉因為戰爭改變了模樣,因為時間的流逝失去了光采,如果真能有一個像朵卡篍說的更大的存在,一個不受時間限制的秩序,那麼每個人心中的「太古」是否就可以永遠存在,永遠不會消失了。這樣有一天我們就都能再回來,再回到屬於自己心中的伊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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