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回歸線-亨利•米勒


亨利•米勒將自己在巴黎的生活記錄在<<北回歸線>>這本自傳體小說中,寫性、寫喝的醉醺醺、寫貧困潦倒、寫他和朋友,最重要的寫他自己,和他腦筋裡所想的那些東西。米勒要寫那些大家刻意避開的東西,他揚棄文學的標準,他要寫驅動人類生命的東西,不是純粹的理念而是行為,一種在精神狀態錯亂的情況下的行為,他要呈現感情的復活。

<<北回歸線>>因為赤裸而大膽地描述性,在巴黎出版後被所有英語國家查禁。但他寫的性一點都不會引發人的情慾,反倒覺得那是他生活中在平常也不過的一幕,那裡面沒有愛,純粹肢體的運動,沒有抒情的成分,甚至也非道德上的惡,對米勒而言,性和吃飯一樣,是生存的要素。當米勒描寫他的朋友想要搞一個俄國「公主」,弄半天卻無法成功,我笑了出來。一邊不斷地玩女人,一邊不斷地擔心會惹上性病,想盡方法勾引有錢女人,到手之後卻嫌棄對方太老,無法獻身,不然就是把人家肚子弄大,不得不娶對方,還因此被搞到神經衰弱,這一切都很荒誕,但卻又非常人性。


這當你以為這些男人只有性沒有愛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原來也擁有浪漫的情懷,就像米勒那個不斷換女人的朋友說,他希望能向一個女人投降,這個女人要讓他相信她比他自己更重要,他必須要需要她,沒有她活不下去。只可惜這樣的女人他找不到,所以他每天還沈浸在慾海之中。

在不斷地追求性的過程中,其實是一種不滿足,性在這更像是替代品,雖然作者不會說它是夢想的替代品,但在我看來就是如此,在巴黎過落魄的生活,性反而是最便宜的調劑品,可惜沒有人因此得到救贖,它看起甚至很淒涼,如同米勒在書裡描寫的,為了活下去,你去找一份工作,但忙到死卻賺不了什麼錢,但因為你很餓,你不能離開,這就好像你的身體被偷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只像一個機器一樣不停地動,即便你趴在一個女人身上不停地動,激情的火花也不會出現。

米勒為了復甦他的感情,他更寧願像動物、野獸一般地過活,而這也是他創造的原則,不是太陽神阿波羅的理智與和諧,而是酒神戴奧尼修斯的狂熱和不加節制。所以米勒寫他在巴黎混亂和狂歡的生活,他的孤獨和淒苦。他試圖對抗資本主義社會的醜陋,對他而言世界是一片灰色的沙漠,鋼筋和水泥,而人被套上馬鞍,走進行列,不停地生產、生產。而他要創作神話,為沙漠灌入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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