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牌的秘密-喬斯坦•賈德(Quotation)


1. 我們是充滿生命力的玩偶。(p25)

2. 對於那些想要找尋自我的人,我要鄭重建議:待在原地切勿妄動,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永遠迷失自我。(p26)

3. ⋯⋯聖經裡說上帝正坐在天堂哈哈大笑,因為人們不相信祂的存在。如果上帝創造了我們,那麼在祂眼中我們一定是假人。我們會說話、吵架、打架、分離然後死去。你知道嗎,我們人類實在太聰明了,不但會製造原子蛋,還會發射火箭到月球,可是卻沒有人問問自己從哪裡來。我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原來上帝在嘲笑我們啊?沒錯!假如有一天我們也造個假人出來,然後這個假人開始說話了,會聊一些股票買賣或賽馬之類的話題,可是連世界萬物從哪裡來這種最基本、最重要的問題,竟然問也不問,那我們是不是也會放聲大笑?(p37)

4. 小丑和他人完全不同,是一個不起眼的聰明傻子。他不是梅花或方塊,也不是紅心或黑桃。他不是八也不是九,他不是國王也不是傑克。他是局外人。他和其他花色的撲克牌被擺在一起,可是他不是裡面的一份子。因此,小丑牌即便被抽走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他。(p82)

5. 我也希望自己能想一些難到自己的腦袋也想不出來的事情,可是我想不出來。⋯⋯我很想醒來⋯⋯可是我現在是醒著的。(p135)


6. 世界上絕沒有不幸的生命。人生好比一場超大型樂透抽奬活動,只有幸運贏家才能脫穎而出,生命中出現的人事物都是有意義的。⋯⋯我的手上會有這麼多小丑牌,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我蒐集來的!(p144-145)

7. 我從月亮掉下來不久,我不太會講話,因為我覺得想事情很費力。如果你的腦子不太能思考,那麼講話也沒什麼意義。(p153)

8. 你想想,你們每天在大西洋這個神奇的小島上走來走去,可是卻無法對別人解釋自己怎麼來到這裡,這不是說不通嗎?(p160)

9. 我覺得,我們的生命好像一場奇妙的探險之旅,但是多數人卻覺得這世界一點也不稀奇,所以不時往外尋找稀奇古怪的東西,譬如天使或火星人。這是因為我們不瞭解這世界其實充滿了奧秘。但我的感受和大家完全不同。在我眼中,這世界好比一場奇幻夢境。我一直在找尋答案,我想知道世間萬事萬物如何拼湊成形。(p165)

10. 我很納悶,地球人怎麼能在世界各地走來走去,卻從沒想過好好地問自己:「我是誰?我從哪裡來?」你怎麼能夠對世間的生命視而不見,把生命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p166)

11. 如果我們的腦袋能夠這麼輕易瞭解自己是誰,那我們豈不是很笨,笨到完全無法了解自己是誰。(p171)

12.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探討我是誰、這世界怎麼來。有這種嗜好的人極為罕見,我們算是少數份子。和我們一樣有這類癖好的人彼此相隔非常遙遠,我們這種人不太可能有機會形成自己的社群。(p184)

13.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像我那種孤單的感受。在這裡,寂靜是永無止境的。(p187)

14. 我認為,全世界的人類,都是高明的魔術戲法變出來的。可是,假如這世界是魔術戲法變出來的,那麼,背後絕對有一位偉大的魔術師。但願有一天,我可以拆穿這套把戲。可是,如果這位魔術師始終不站到台上來,想要破解魔術師的戲法,恐怕沒那麼容易。(p194)

15. 如果這是世界真有上帝,那祂很懂得怎麼很自己創造出來的人類玩捉迷藏。說不定祂看到自己創造出來的人類嚇到了,所以乾脆開溜,到底誰怕誰,真的很難說。到底是亞當怕上帝,還是上帝怕亞當?我想,「創造」這件事,把雙方都嚇到了。可是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上帝在開溜前,至少應該在自己的大作上簽個名吧。⋯⋯不過,即使上帝在離開前沒留下名片,至少祂留下這個世界。我想這樣也算公平了⋯⋯(p198)

16. ⋯⋯上帝已經死了,而且殺害祂的人就是我們。(p199)

17. 假設這裡有兩個人對某件事都不知道,可是其中一個人喜歡裝出很懂的樣子,你認為誰比較有智慧?我不得不承認,有智慧的人絕不會不懂裝懂。⋯⋯這也是為什麼蘇格拉底會成為哲學家。他覺得自己對生命和世界的認識實在不夠,這讓他十分苦惱,讓他覺得被隔絕在世界和生命之外。(p204)

18. 山下那麼多人多到數不清,這裡面只要有一個人覺得人生很像一場瘋狂歷險,不管這個人是男還是女,只要每一天都有這種感覺⋯⋯那個人就是撲克牌裡的小丑。你覺得呢那群人裡面有小丑嗎?沒有!當然,我不敢肯定,畢竟這世上小丑太少了,遇見他們的機率微乎其微。那你的?你是不是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像童話故事?沒錯,我是!我每天早上都覺得自己是「砰」一聲地醒過來,這種感覺就好像生命在睜開眼的瞬間被注入我的身體,我好像童話故事裡的人物突然有了生命。感覺到生命是現在進行式,我是活著的,可是,我永遠也不想再活一遍。(p205-206)

19. 當你發覺到自己有事不懂,那你正往什麼都懂的道路邁進。(p212)

20. 這種飲料一開始喝了,你會變得絕頂聰明,因為全身各種知覺突然被喚醒了;可是慢慢地,你會變得昏昏欲睡。(p214)

21. 小矮人後來全部變得和小丑一樣聰明嗎?那倒沒有。有時他們突然變得很機靈,我一度擔心事情會被看穿。可是,他們有時又變得糊裡糊塗。今日的他們只是昨日的殘影,你已經看不到他們的原貌了。殘影還是很美啊,是啊,他們的確很美,可惜對什麼事都茫茫然。他們不曉得自己和綠色大地是一體的。他們看到日出月落,嚐遍這塊土地的果實,但是這些經驗沒能留在他們的記憶裡。在他們一腳跨出我的想像世界時,他們的行為舉止和常人差不多。但在他們喝了彩虹飲料後,神志就越來越恍惚,彷彿縮回自己的世界。當然,他們還是可以和人交談,但是話一脫口就幾乎忘得一乾二淨。如今,只有在小丑身上還看得到殘餘的智慧火光-紅心么點或許也殘留了一點,因為她老是說,她想找回自己。(p215)

22. 當小島上只有我一人的那幾年,夢中的影像愈來愈生動鮮明,最後他們一一從我的意念跳了出來,在島上化成形體。可是他們終究是幻想出來的,想像力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特性:它既能創造生命,也能讓生命永不凋零。⋯⋯我們會變老,頭髮會變白,我們的衣服會變得破舊,直到衣服的主人消失為止。但我們的夢境不會。在我們離開人世以後,我們的夢境會繼續活在他人的想像世界裡。(p216)

23. 只要人們覺得這世界有神,那祂們就是存在的。在人們的眼中,神永遠不會變老,神的鬢角也永遠不會變白,因為人們一直相信神的存在。(p221)

24. 這兩件事哪件比較奇怪?是意識裡一顆小小的種子一天天長大,最後化成人形這件事?還是人們的想像力太豐富了,讓想像世界裡的人物最後通通跳了出來,走進真實世界裡?可是,活蹦亂跳的人類難道不也是想像出來的嗎?是誰讓我們進入這個世界?(p243)

25. 能夠看穿命運的人也必須熬過命運的考驗。(p258)

26. 一個人要怎麼從「意識的監牢翻牆而出?這要用什麼樣的梯子才能辦得到?(p260)

27. 從前有個小孩坐在沙地堆沙堡。他常常堆新的城堡,城堡堆好,只欣賞片刻,隨即整個推倒。同樣地,「時間」也是這樣堆起一顆星球,堆好、推倒重新再來。世界的歷史被寫在沙地上,發生過的事件被記錄下來,然後抹平,重新再來。生命的生生滅滅,好比巫婆湯鍋裡的泡沫。有一天,我們也會在沙地被雕塑成形,我們的身軀和前人一樣脆弱短暫。時間像一陣風對我們陣陣吹,把我們吹向空中、和我們結合,最後再把我們往下一扔。像耍戲法一般,我們被變出來又被變不見。隱隱約約不斷有其他生命準備醞釀成形,隨時可能取代我們的位置。因為我們既不是站在堅固的土地上,也不是踩在沙地裡-我們就是沙城。⋯⋯你躲不過時間的追逐。或許你躲得過國王的緝捕,甚至連上帝你可能也躲得過,但是你絕對躲不過時間的追逐。時間跟隨我們的腳步前進,我們周遭萬事萬物全被這股瞬息萬變的力量所包圍。(p264-265)

28. 時間不會成為過去,時間不會滴答流逝。會成為過去的是我們,會滴答流逝的是錶面的光陰。時間一點一滴吞噬歷史,像日出日落一樣無聲無息、毫不留情。時間推倒偉大的文明,把古老的歷史建築啃咬成碎塊,把一代又一代的人們大口咀嚼吞入腹中。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常說時間具有毁滅的力量。時間會嘶咬、會咀嚼-被它咬在口中的正是我們。

我們是一生庸庸碌碌、盲目奔波不停的螞蟻。我們在地球上來回奔忙,彷彿奔忙最能顯示我們的存在。⋯⋯可是這一切都會消失。我們這批人會消失,另一批人會取而代之,空出的位置隨時有人準備遞補。形形色色的生命體來來去去,各種構想不斷推陳出新。生命的主題絕不重來,生命的排列組合絕不重複⋯⋯世上最精細繁複的稀世珍品莫過於人-可是,我們卻被當成了垃圾。

我們像童話故事裡的人物在地球上蹦蹦跳跳。大家見了面會點點頭、微微笑,好像在說:「嗨,你好,我們活在同一個時空耶!我們活在同一個現實世界-或許應該說,活在同一個童話世界⋯⋯」

我們現在是活著沒錯,但也只活這麼一次。我們張開雙臂,對眾人宣示自己的存在,可是等時間一到,我們就會被甩到一旁,拋進歷史的深淵。因為我們的去留不能自主。人生好比永不散場的化妝舞會,我們只是路過的賓客,一批又一批的人們戴上各種不同的面具來來去去。但是,我們的存在不該只有這樣。你和我應當在什麼特別的地方烙下永恆的足印,讓它永遠不會在地球這片大沙坑上被沖刷淹沒。(p266-267)

29. ⋯⋯你很想把某樣東西畫下來,或者做個什麼東西,但一旦弄出來了,卻怎麼看都不對勁?所以你一試再試,堅持不放棄。這是因為你努力用雙手具體再現的形式,永遠無法完全複製你心中的印象。我們眼睛看到的人事物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總以為每件事可以更趨完美

這是因為我們腦中所有的影像全部來自理型的世界,那裡才是我們的居所-地球這片沙坑不是我們的居所,因為時間會一一奪走我們心愛的東西。所以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囉?老爸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我們的靈魂在找到新的身體之前,就是住在那個地方。有一天,等身體被時間摧殘的再也不堪使用了,靈魂會離開,再度回到那個地方。真的嗎?嗯,柏拉圖式是這麼想的。我們身體的命運最終和沙坑裡的城堡沒兩樣,這也是無可奈何。但是我們有樣東西是時間無法奪走的,因為它不屬於這裡。我們必需細心觀察萬事萬物如何運動變化,看出背後的玄機,這樣你就會知道一切只不過是表象。(p269)

30.我不屬於任何團體,我不是紅心或方塊,我也不是梅花或黑桃。我不是國王或傑克,更不是點數八或么點。今天和大家聚在這裡的我,只是一個小丑。至於小丑是誰,我必需自己找答案。每回我頭一甩,身上的小鈴鐺就會叮叮噹噹響,聲聲告訴我,我沒有家。我的衣服上沒數字,我什麼技藝也不懂。方塊會吹玻璃,紅心會烤麵包,這些我通通不會。梅花懂得打理花花草草,孔武有力的黑桃能夠做粗活,這是我通通不在行。我一直在邊緣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所以,你們看不清的事,我看得清。

你們每天早上外出工作,可是嚴格說來,你們並沒有醒來。你們看到了天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星,還有一切會動的東西,可是嚴格說來,你們並沒有看見。可是小丑不是這樣,小丑天生有個缺陷:他能把事情看得很透徹。

我看到了自己,⋯⋯說實在的,成天從口袋掏出小鏡子照自己有什麼意義?四位皇后老是在鎮上做這種事,這些人只在乎自己看起來美不美,卻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活著。⋯⋯小丑一直很想把真相說出來,可惜你們聽不進去⋯⋯小丑說話絕不會錯,因為只有小丑知道真相。(p293-295)

31. 那佛羅德是誰?說穿了,他也是個會活蹦亂跳、奇怪的小木偶。他是從另一副撲克牌裡掉出來的一張牌,他是島上唯一的一張,天知道他在外面還有幾個紙牌同伴?天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發牌?小丑只知道一件事:佛羅德也是某天早上憑空出現、蹦蹦跳跳的小木偶。至於他是從誰的腦袋蹦出來的,小丑也很想知道,所以小丑會一直不停問下去,不找到答案絕對不罷休。(p296)

32. 主人和他一手創造的人物本來就不該靠太近,這樣容易造成彼此不安。⋯⋯喜歡妄想什麼是個人的自由,可是他有責任告知他的幻想人物,說他們全是別人幻想出來的。否則,他就是在耍他們,這樣的話,他們有權殺了他。(p297)

33. 這世間的人們東奔西跑非常忙碌,對周遭一切事物從不覺得好奇,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是因為這個世界大家住慣了,大家在這個世界待太久了,熟悉到沒有一點疑問。這點,我們可以從小孩子的行為觀察起。小孩子不管看到什麼都覺得非常驚奇,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所以他們才會常常伸手比這比那、問東問西。可是我們大人就不是這樣了。我們覺得世間的一切不曉得看過幾百遍了,覺得世界的存在是理所當然。(p301)

34. 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漸漸迷失在感官的世界裡。

這世界到處充滿驚喜,讓人不曉得該哭還是笑。或許我們應該又哭又笑,但這兩個動作要同時進行,難度太高了。

只要有新成員加入這個世界,我們都應該彎下腰來對他們說:「哈嘍!小小朋友,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超級幸運兒。」

我覺得好可惜,活著的感覺如此美妙,人們卻淡忘了這種感覺。我們把生命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習以為常,忘了活著是什麼感覺,直到我們身體又要和世界說再見了,我們才猛然想到,原來我們曾經活過。(p350-351)

35. 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奧秘,他們的身邊到處都是,連他們自己也是,他們只是看不出來罷了。(p354)

36. 單人紙牌遊戲的陣仗不管大或小,裡面一定有小丑,我們小丑的任務就是告訴大家,這世界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童話。我們知道,要人們張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有多麼大、有多麼不可思議,其實不容易。太陽底下的世界是一團謎,可惜他們看不清。

世界是一場大型的單人紙牌遊戲,每個人都是一張牌,即使人們全看不清真相,但小丑始終相信,有一天,總會有人睜開眼睛。(p356)

37. 生命的存在是一種驚喜。懂得用這個角度看世界,是一種天賦,這種人不多,但絕不會被時間呑噬。(p361)

38. 愛,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時間可以慢慢抹去舊時的記憶,但絕對無法輕易讓愛褪色。(p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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